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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室里的桌椅乱七八糟地摆放着,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停留在倒数第四天,晚风呼啦啦地吹动脏污的窗帘。
  周缈紧紧攥着手里的银盏,手足无措地打量着四周,他们拿到的任务卡是随意带出教室里的某样东西。
  他不敢动学生们的物品,唯一觉得还算安全的是放在窗台上的超小型盆栽。
  周缈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从盆栽里扯下早已干枯的树叶,打算用这东西交差。
  “嘭!嘭!嘭!”
  周缈最开始还以为是强风撞在窗上所发出的声音,可仔细一听,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更诡异的是,铺满灰尘的窗户上开始出现一个个血淋淋的手印,就像……有人在愤怒地敲打着玻璃。
  周缈头皮发麻,呆呆地僵在原地。
  下一秒,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紧紧贴在窗户外层,硕大的血色瞳仁里带着冰冷的残忍,一动不动地盯着周缈!
  “!!!”
  周缈狼狈地踉跄了一下,手里的银盏掉到地上,唯一的光源随之熄灭,一时间教室里伸手不见五指。
  可他压根儿来不及管蜡烛,急匆匆地找了个能够藏身的柜子,用最快的速度躲进去。
  “嘭!嘭!嘭!”
  拍打玻璃的声音愈加紧促,与此同时还混入了一阵悠闲的脚步声,和周缈在档案室所听到的声音极为相似!
  周缈瞳孔一缩,刺骨的凉意从脊背开始蔓延——
  难道……是那个人?!
  第39章 小脏猫
  “嘎吱。”
  有人推开门进来了。
  周缈胆战心惊地祈求不要被那个人发现,黑暗中,他只能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下来。
  “哥,你怎么躲在这里?”
  贺兰清低下头,疑惑地问道。
  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少年把自己缩在柜子里,紧紧抱着身体的样子,像只忐忑不安的毛球猫咪。
  好可爱,可爱到触手们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贺兰清,你怎么现在才来……”
  蜡烛微弱的光线照亮了视线,周缈再二确认后,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委屈的情绪又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两个贺兰清,一个说要永远保护他,一个说会无条件帮助他,结果当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通通不在。
  ……过分。
  贺兰清抱歉地笑笑:“中途走错了教室,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他单膝跪在周缈的面前,用右手手掌撩起软软的碎发,严丝合缝地贴在周缈的额头上。
  两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周缈看着贺兰清那双琥珀色的瞳仁,感受到对方炙热的呼吸,心脏忽然慢了一拍。
  他用柔和的声音问道:“怎么出了这么多冷汗?”
  不等周缈回答,贺兰清往他的方向凑了过来,周缈茫然地睁大眼睛。
  “你、你干什么?”
  贺兰清硬是把自己挤进了柜子,那木柜本来空间就非常狭小,两个人坐在里面实在是有些吃力。
  可是,当两个人肩靠着肩待在一起的时候,贺兰清身上淡雅的茶花香气盈满鼻腔,微热的体温驱散了周缈身上的寒意。
  “让我猜猜,刚才遇到鬼了吗?”
  他的语气很自然,就像在问别人吃饭没有一样正常。
  周缈把下巴埋在膝盖里,发出一个带有鼻音的“嗯”声。
  太倒霉了,为什么每次都是他?
  周缈以为贺兰清会说自己只是因为紧张产生了幻觉,又或许笑话自己胆子小。
  贺兰清想了想,问周缈:“那个鬼长什么样?”
  “哎?”周缈抬起头,望向他。
  “我没见过鬼,有点好奇。”
  贺兰清解释了一番,还很体贴地说:“不过哥要是特别害怕,就别说了。”
  “……是个女鬼,脸上全都是血,五官也很模糊,不停地拍窗户。”
  周缈抿了抿唇,踹踹不安地形容:“我怀疑她就是那个跳楼的女生。”
  “这样啊,那是挺吓人的。”
  贺兰清捏了捏周缈的脸蛋,很有耐心地哄他开心:“哥已经做得很好了,都怪我走错路,没早点过来陪你。”
  听贺兰清这么说,周缈瞬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明明对方比自己还小一岁,怎么老是被他哄着?
  “啊!——”
  窗外传来一声凄厉哀怨的惨叫声,那叫声仿佛是用刀子剐磨黑板的声音,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缈吓了一跳,心脏差点蹦出嗓子眼:“什么声音?”
  贺兰清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微微向前倾出上半身。
  窗外,七八只触手紧紧缠绕着一个黑色的鬼影,那女鬼还想继续尖叫,却被后来赶来的触手蒙住了嘴。
  “呸,好老的肉……”
  “难吃死了……”
  触手们显然对这一餐不太满意。
  他若无其事的退回来,告诉周缈:“没事,是猫在叫。”
  “真的吗?”
  周缈狐疑地问:“我怎么感觉听起来像是女声?”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见一道黏糊糊的“喵喵”声。
  贺兰清说:“可能是因为春天到了。”
  危机暂时解除,周缈惊魂未定地往贺兰清身上靠了靠,恨不得直接钻进对方的怀里,小猫爪子也悄咪咪地扣住贺兰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