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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头,他发现周煜林正在拆手机。
  靳修竹:“……这是干什么。”
  周煜林手下动作没停,把电话卡拔了出来:“我基本没有朋友,也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最近不想看到任何消息。”
  靳修竹顿了下:“你还是在意他。”
  周煜林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嗓音温柔:“嗯。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下了。但我必须要放下才能往前走。”
  他冷静地分析:“所以要先戒断,然后适应戒断。”
  他很庆幸之前自己看到了【致盲效应】那条心理学,第一步先把自己抽离,他做得还可以。
  现在就是适应戒断。
  只要……只要熬过去了……
  周煜林突然有些迷茫,熬过去了然后呢,未来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人生这么长,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无趣,就像在一片大雾里,怎么往前走,怎么努力拨开云雾,眼前都只有空白的一片。
  靳修竹:“林林,你很勇敢。”
  周煜林没说话,动作却慢了下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点都不勇敢。
  他的心,空了。
  胸膛的位置,好像被挖走了一块肉,而且他总感觉,那里,再也不会长出新的肉。
  ——
  靳修臣好像变了一个人。
  陆序发觉,自从周煜林离开后,靳修臣变得开朗爱笑了许多。
  以前总是冷着脸,目空一切的男人,如今见谁都笑。
  公司里那些员工,之前怕他怕得要死,现在却能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而靳修臣,也每次都微笑点头回应,还会好心情地给他们加油,让他们好好工作。
  靳修臣本来就长得妖孽,那张脸美得雌雄莫辨的,微微一笑,简直能蛊死人,大家对他的评价都好了起来。
  陆序每天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这样,心里很不舒服。
  周煜林那么绝望伤心地走了,这个人却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这不公平。
  原以为周煜林的离开,对靳修臣完全没造成打击,直到有天,陆序在跟靳修臣谈事情时,一个员工进来汇报工作,不经意间提到了周煜林的名字……
  办公室突然安静了,安静到诡异。
  靳修臣死死地盯着那个员工,一句话也没有,眼神却让人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员工茫茫然地立在那儿,手足无措,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陆序感觉不太对,打圆场地给她使了个眼色:“你先出去。”
  员工如蒙大赦,转身溜得飞快。
  她出了办公室,刚把门关上,就听见里面传来暴躁又刺耳的声响,让人心跳都砰砰的。
  陆序看着被砸得满地都是的花瓶和杯子碎片,心里翻白眼。
  狗东西,每次发火都砸东西,还没个预兆。
  靳修臣胸膛起伏:“你去,去把那个人给我叫回来。”
  陆序没动:“是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靳修臣撩了撩袖子:“问问她为什么要提周煜林,为什么。故意的?不安好心?!”
  “开除,你现在就去,给我把她开了。”
  陆序:“……”
  癫公。
  陆序费劲口舌,很勉强地才把人安抚好。
  从办公室出来后,几个员工悄摸地来打听,眼神都胆战心惊地:“陆先生,老板咋回事儿啊?”
  他们在外面,都听见了屋里惊天动地的声响,吓人得很。
  陆序:“失恋了。”
  他指了指自己脑子:“这儿不太好。你们以后在他面前,别提周煜林的名字,神经都崩着点。”
  大家点头如捣蒜:“原来如此。”
  又叹息:“小林走了,以后这日子就不好过了,再也没有人能在老板发火的时候,帮我们顶上。”
  陆序微微垂下眼,情绪莫名。
  从此后,周煜林三个字,成了公司里的禁忌,谁都不能提。
  靳修臣变得越来越消瘦,短短一周,整个人就瘦成了骨架,那张脸上也满是疲态。
  他晚上总是睡不着,望着天花板,睁着眼睛就这么一直到天亮。
  一夜没睡,按理说会很困,但他白天却异常地精神,甚至是兴奋,不停地开会拉这个季度公司的项目进度,员工被他折磨得苦不堪言。
  每天下班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有时陆序都把车停到家门口了,靳修臣也只是坐在车里,望着那个熟悉的房子,不说话,也不动弹。
  等天黑了,陆序提醒了好几遍,他才慢悠悠地下车。
  进屋后,靳修臣总是下意识看向沙发的位置,他总有一种错觉——周煜林正抱着伴伴,窝在沙发上看书。
  但当他目光扫到那里,发现沙发空荡荡的没有人时,他就会变得暴躁,像觅不到食物而在半空焦急盘旋的海鸥。
  这天靳修臣终于忍不住了,费劲儿把沙发拖到了仓库里去,眼不见心不烦。
  一抬头,却看见仓库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他下意识拿过那个盒子,一眼便瞧见了里面的一张卡片。
  卡片四周是黑红色的,还镶着绒玫瑰,正中间用红色的笔,画着两个简笔小人。
  小人手拉着手,嘴角弯弯的。
  旁边写着一行笔锋工整的小楷:周煜林永远愿意跟靳修臣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