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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复无常,随心所欲。
  分明结婚前,靳修臣不是这样的。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周煜林的心又像凉掉的白开水一样,温度冷却:“你受不了可以走,没有人逼你留下来,没有人拦着你。”
  他说完,就强硬地把男人的手掰开,将他从自己怀里扯了出去。
  即便是掰得靳修臣的手指,都发疼地变红,周煜林也铁了心地没放轻力道。
  靳修臣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脏好像被撕裂成了碎片。
  以前的周煜林,从来舍不得让他低头,让他卑微,让他这么不安和难受。
  所以每次不管吵架吵得再凶狠,只要他稍微哄一哄,周煜林就会心软又无奈地跟他和好。
  但现在,他都那么恳求了,那么卑微了,周煜林也分毫没有动摇。
  林林变了……不疼他了。
  两人上完厕所回去后,靳修竹和凌数,都发现了他们的异常。
  靳修臣不闹了,沉默地坐在那里,只是偶尔会抬眼看看周煜林,像是一条被抛弃的狗狗,眼巴巴地望着曾经的主人。
  而周煜林脸上也凝着乌云,不像刚出门那会儿那样轻松。
  靳修竹还注意到,他的脖颈上,多了一口牙印,那么明晃晃地向所有人昭示着刚才的暧昧瞬间。
  就好像,一条狗在自己的地盘上,撒尿做下的标记。
  等伴伴做完检查,四个人一起回去时,天色已经黑了。
  一路上,靳修臣安分了很多,连带气氛都很沉闷。
  回了房间,关上门,靳修竹这才开口问周煜林:“发生什么了吗?我看你心情不太好。”
  周煜林抱着伴伴,温柔地给它梳理身上的毛:“没有。”
  靳修竹张了张嘴,最终把到嘴边转了圈儿的话都咽了下去。
  他了解会周煜林,周煜林心里一贯很能藏事儿,他是个不喜欢把自己的情绪和苦难外露的人,追问反而会加重周煜林的心理负担。
  靳修竹轻轻拍他的肩膀:“我在,有事儿别忘了还有哥。”
  周煜林凝视着半空,视线失焦,像是在发呆:“哥,我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靳修竹:“嗯。哥帮你。”
  周煜林愣了下:“我还没说,你就答应吗。”
  靳修竹笑笑:“你的事儿,哥都无条件帮你。”
  周煜林被戳中了心底的柔软,很久没有人,愿意这样让他依靠了。
  靳修竹揉揉他的头:“说吧,什么事。”
  周煜林突然有点难以启齿:“哥能不能,跟我装一下情侣。就装一下就好。”
  靳修竹卡壳了一瞬:“能是能。但你确定吗?”
  周煜林睫毛颤动:“……嗯。”
  只要能赶走靳修臣。
  今天这一天的相处,已经让他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
  十年的感情,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不是那么容易剥离的。
  他还是会克制不住地对靳修臣心软,不受控制地被靳修臣牵着鼻子走。
  就好像有一个漩涡,在把他往里面吸,更糟糕的是,他潜意识里,甚至有点主动地愿意被吸进去。
  这让周煜林很害怕。
  他好不容易从那个深渊里跳出来,绝不想再回去。
  死都不要。
  这种恐慌,让他觉得,必须立马让靳修臣离开,不管什么法子,一定要他走。
  几乎是第一时间,周煜林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只有让靳修臣自己主动走……
  靳修竹却看出他脸上的挣扎,安抚地拍拍他的背:“林林,不要怀疑自己,如果想这么做,就做吧。”
  周煜林仰头看着他,像个想要得到肯定,为自己增加勇气的小孩:“我这样,会很卑劣吗?”
  靳修竹温柔地笑了:“不会。林林,你对自己的道德标准太高了,这样会活得很累。”
  “别人给了你一拳头,一般是要还他一拳头的,这才公平,但对你,我希望你能还他两拳头。”
  周煜林不理解:“为什么。”
  靳修竹:“林林是个很心软的人,会因为不忍心,给拳头的力道打折,所以我这边建议你还两个拳头。质量上让步,那就数量上扯平。”
  周煜林低下头:“我没那么好。”
  靳修竹摸着他的头:“有。林林天下第一好。”
  于是周煜林就笑了。
  ‘林林天下第一好’这句话,他从小听到大,每次他因为什么事难过,靳修竹都会这样来鼓励他。
  还要说什么,一抬眼,就瞧见开着的门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在逐渐靠近。
  周煜林心跳漏了一拍,随后果断伸手,把靳修竹抱进了怀里。
  靳修竹只是迷茫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配合地同他拥抱在一起。
  脚步声近了
  余光能瞥见,靠近门口的地板上,有人影投射下来。
  周煜林耳边是嗡嗡的杂乱声,以及失控到发疯的心跳声,他不敢抬头看,只把脸埋在靳修竹的脖颈处。
  这个姿势,从门外看过来更加暧昧,就好像两个人抱在一起,忘情地交颈缠绵。
  周煜林喉结艰涩地滚动,从来没觉得,这几秒钟如此漫长,长到折磨人。
  他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艰难地熬了好久,屋里却始终没有动静,安静到诡异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