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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强行集中精神太久,这一放松下来,江棠的手指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刚开始江棠一点底气也没有,顶着巨大的压力和担忧,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盯着电脑屏幕上一排排令人眼花的代码。
  他变着法子试了好多次,却都找不到破译的突破口,费劲心思到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在走前人的老路。
  凡是他能想到的,当年sa的人早就想过了。那些人经验比他丰富,学识比他渊博,智商远远凌驾于普通alpha之上。
  他们都做不到的事情,江棠更加做不到。
  越尝试他心里就越没底,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看不清楚的画面,接着就是桑颂的脸,桑颂那句“再救救我吧”。
  他为什么要说“再”?
  脑子越来越乱,眼前的屏幕逐渐模糊,江棠第一次觉得这些数字代码让他想吐,他头晕到什么都看不清,汗水不断顺着脸颊滚下来汇聚在下颌再滴落到桌面和衣服上。
  他只能僵硬地摸过旁边桌子上离他最近的钢笔狠狠划自己几道以求换得几分清醒。
  时间的流逝在他脑海中变得清晰,他慢一秒桑颂就会多痛苦一秒。
  江棠或许冷情,但对于主动对他好的人的事情他总是全力以赴的。
  终于在两个小时之后,电脑上弹出一个没有文案只有一个选项的弹窗,江棠轻点一下,之前的代码便自动删除了。
  看着飞快向前挪动的光标,江棠知道他成功了。
  他马上把定位到的位置发给了负责接收信息的护士。
  然后支撑不住地趴在桌上忍受剧烈的头痛和恶心。
  过了十几分钟才勉强找回点力气起身。
  手术是微创的,十几分钟就做完了。
  另一边的手术室门被打开,主刀医生走出来摘了口罩,示意护士把医用托盘里已经失效的芯片拿给时非承。
  那芯片极小,像个玻璃碎片,长宽差不多五毫米。
  “结束了,很顺利。”
  时非承呆滞地接过那个芯片,然后毫不犹豫地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板上。
  “谢谢你,江棠,我为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
  江棠缓过半口气,说话的声音虚得发飘:“不用……”
  “棠棠!!”
  陆应淮只感觉到臂弯一重,江棠眼睛闭上,脸色惨白嘴唇隐隐泛紫。
  陆应淮把他抱到最近的一间没有人的病房,拨开他颈后的碎发,然后愕然愣住。
  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江棠腺体边的标记图腾竟然淡到看不清了。
  s级永久标记之后图腾是终身不会消逝的,从来没有发生过标记变淡的情况。
  犬齿咬破皮肤,信息素源源不断注入江棠体内,他的脸色总算好了些,人没醒过来,但凭着本能往陆应淮怀里靠了靠。
  谢瓒看完桑颂又来看江棠:“放心吧,他没事,多给点信息素就行了。”
  陆应淮说标记变淡了。
  但是经过刚才的标记,图腾又恢复了原色。
  没有先例,谢瓒也不敢妄下定论:“应该是累着了,多观察几天再说。”
  陆应淮“嗯”了声,示意谢瓒先出去。
  他坐在病床上,把江棠紧紧抱在怀里,可心痛无法减轻半分。
  江棠昏倒在无人的马路上那个画面在他脑海中反复重演,他的意识一直在做一个假设。
  假设他那时出现,像今天这样及时抱住江棠。
  江棠送桑颂离开,独自留在黑暗里的时候无助吗?
  还是他觉得没人救他才是他应得的?
  陆应淮最受不了的是,他现在知道江棠从第一面之后就一直喜欢他。
  一想到江棠昏倒时心里或许在想着他,陆应淮就开始恨自己。
  他无可避免地想起上一世江棠那个短暂而明艳的笑。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红。
  江棠这些天被养出了一些肉,但抱起来还是瘦得硌人。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很弱小的omega,一次又一次拯救别人。
  他就从没有想过救救自己吗。
  陆应淮不想让江棠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医院,跟谢瓒说了声抱着人准备离开。
  时非承没有起来,在走廊里跪了三个小时。
  他不善言辞,只好这样表达自己的歉意。
  作为a+的alpha再木讷也有着天生的高自尊,时非承连自己的父母都没跪过。
  江棠没怪他,所以他更加愧疚。
  陆应淮没多说什么就抱着江棠离开了。
  “小颂醒了,要见你,”谢瓒拍拍时非承的肩,“起来吧,江棠现在状态也不好,陆应淮应该顾不上和你计较。”
  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知道怎么捅刀能让他更疼更内疚。
  时非承起身跌跌撞撞奔向桑颂的病房。
  桑颂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侧过头看他:“小漂亮呢?”
  好久没听见桑颂主动跟他搭话了,时非承紧走几步重重跪在床边,好像膝盖骨感觉不到疼似的。
  他珍惜地握住桑颂的手,不敢用力,用脸颊蹭着桑颂的手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桑颂:“陆应淮带他回家了。”
  陆应淮会照顾好江棠,桑颂没什么不放心的。
  手术结束了,伴随而来的就是他再次袭来的发情期。
  小蜜桃一脸潮红,身体深处涌动的欲望让他心里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