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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靠近雁门入口的大青山,苏木山,熊耳山的制高点上,句注军、飞虎军、虎蹲士与骠骑精锐用墨家研制的望远镜将匈奴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中。也正因为这个玩意,他们与匈奴的斥候拉开一个安全距离,使之难以知道作为陷阱存在的马邑城前居然埋伏了四只精锐,就等匈奴精锐入瓮便展开一波血淋淋的剿杀。
  “郅都将军的部队已经去切断后路了。”主帅的韩颓当看着苏木山下的部队堵住位于平城和洪涛山间的唯一通道。
  “李息将军把匈奴的主力切成两半,一边进马邑之右的大同盆地,一面进四山之间的马邑之城。”韩颓当收起家伙,按计划从芦芽山与夏注山间的营地出发,将已经失去三分之一的匈奴精锐劈成两半,然后对上明显不是军臣单于的稚嫩脸庞。
  “挛鞮氏子弟?”他瞧着被精锐护住的于单笑道:“抓活的。陛下会喜欢这个意料之外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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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孩子抱有极高期待的军臣并不知道于单是赴汉室备了三年之久的死亡之宴。
  三年。
  培养了从乌桓到丁零的细作。
  三年。
  给至少五千骑兵配上新型的臂弩与备用弩箱。
  三年。
  他的将领借巡逻之名把马邑城前的小道走了五遍以上,以及摸清了山上的每一棵树,地下的每一条河。
  而这付出的庞大代价终将迎来收获的时刻。
  迎来一场从未有过的伟大胜利。
  如果说娄烦王进的是两开口的鸟形烧杯(前提是真有这种稀奇古怪的烧杯),那么被连起的三山包的更深的马邑就是深度加十,更容易把虫子闷死的大型烧杯。而且因为马邑城内的种种便利,大军无需蹲在山上往下狂吹藜芦的烟气,而是把空空如也的马邑城直接“送给”白羊部的烧杀抢掠,然后点燃城大道上的藜芦堆子,任由吸了opium果膏的白羊部在强烈的窒息赶下如同只能踌躇蹬腿的死猪,被赶来的汉军当场刺死或戴上枷锁。
  “动作快点,我们还要迎接来自王庭贵客。”韩颓当让家将数数他的战果。
  两个匈奴的异姓王加三千精锐……估计他的庶子庶孙都能因此有个爵位,从而洗清他身上的“叛徒”之名,为韩家迎来绵延百年的荣光。
  “天弄人啊!天弄人。”事已至此,韩颓当都一直有着活在梦里的不切实感,即便是有家将提醒,他还是用两嘴巴子让自己从丰收的战果苏醒过来,认真对待即将到来的王庭主力。
  …………
  “汉人的地盘和那羊肠一样弯弯绕。”于单的大军过了平城都没有遇到多少阻碍,顺畅得让人感到一丝难以置信:“山路带给我的麻烦都比汉人要多。”
  他看着已沦为废墟的城镇,郡县,觉得那已彻底光脚的白羊王应该不会留点东西,可还是让四贵种的年轻人带兵悄悄,顺便去山上看看有没有藏起来的汉人:“老规矩,只要壮年的男女和个头超过车轮的小孩。”
  于单在马上有模有样的比划着:“我可没有替汉人的小皇帝养半百老人和襁褓小孩的兴趣。”
  几个领着两百骑兵的当户都尉嘴里呼啸着上山去看。
  原以为和藏起来的汉人玩躲猫猫,结果深入马邑前的诸多山脉,扒开浓密的植物一看,居然是群全副武装,笑容和善的汉家军人。
  “惊喜否?意外乎?”在山上喂了几天蚊子的李当户一箭射中领头当户的小腿,下令道:“贵族留活口,剩下的全部处死。”
  “诺。”埋伏依旧的汉军扯动陷阱绳子。
  一个用荆棘、铁刺、木制机关所打造的陷阱将骑马的匈奴人一一翻下,将其大腿、手臂刺得鲜血淋漓后往他们体内注入毒素。
  “为了照顾来自北方的尊贵客人,陛下从东瓯闽越找来了最好的麻药,足以让一五石土龙睡上三天。”熟悉场地的李当户很快放倒上山的匈奴人,把衣着华丽的贵族丢个家将绑好便带着士兵挨个抹掉骑兵的脖子。
  “可惜啊!这么些壮年搁进关东的矿场能卖好多钱呢!”李当户与阿父李广拿下河套地后获分两百壮年奴隶,牛羊数千。
  不同于想找个免费劳动力的普通士兵,李家不缺干活的人,所以找西北的质人将这群奴隶高价卖给关东的铁商。
  自打李广当上云中郡守后,李家的副业就是向关东、巴蜀出口可以下矿的壮年奴隶。
  能来抓人的骑兵自是身强体壮。
  可惜大汉并不需要太多奴隶。
  就算需要,也不会让某地出现太多的匈奴人,以免他们聚众叛乱。
  于单不会原地等着上山的骑兵过来集合,而是在安排让他们拿下边境诸郡的任务后像马邑前进。只是到了洪涛山与熊耳山的交界处,难得便于骑兵前进的大同盆地时,身后的异响让他转头望去,只见两支骑兵从桑干河与善无的道口涌出,堵住他们回去的路。
  “屠贤,你看前面。”
  这还没完,句注山与熊耳山,马邑入口的方向也涌出三支装备精良,一看就是难缠对手的汉人军队。
  于单的人被团团围在盆地之中,抬头便见洪涛山的制高点上布满经过草藤伪装的黑色大管。
  仰头看见十个黑洞的冲击力绝不亚于醒来对上六根枪管。即便于单不清楚这汉人闹得又是哪出,但也不妨心里涌出不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