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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比起这个问题,这种仪器的制造本身才是最大的难点——我们很难拷贝一个人的思维,更无法做到把完整的思维导入一个人体内。”
  方栩予眨了眨眼睛:“这……目前做不到吗?”
  “听起来很简单,但做起来真的很难。这需要无穷无尽的算力资源,两区拥有的材料加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就算只是完整拷贝一个人,都需要极大的资源消耗,这就意味着大规模的思维复制不可能发生。”
  “况且……把一个人的思维导入到系统里,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它的投入和产出根本不成比例。”
  “除非这个人极其重要。”
  “多重要?”
  “重要到能改变人类的进程,人类需要他的大脑无穷无尽地运行下去。”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极其有钱。”
  “……”
  “有钱能使鬼推磨,不是吗?”
  刘天娥耸了耸肩。
  “思维导入就约等于永生,这大概是人拥有足够财富后唯一奢求的东西。”
  “咳咳……”
  方栩予干笑了一声。
  “我明白了,哪怕是在掩体里,也出现思维导入系统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所以您想说的是,官殷见和他的队友不太可能都被导入了系统。”
  刘天娥点点头。
  “尤克和尤里的说法可能性更大。官殷见应该不是直接把意识导入了系统,只是通过什么设备,让自己的意识能够操控系统里的‘身体’罢了。”
  “这样一来,所谓的‘灵魂出窍’,应该是他的意识从系统里召回了现实。”
  “可这就意味着……”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系统里也有个‘医院’。”
  这句话一出,全场又陷入了沉默。
  “模拟实战系统”不算什么,但如果“医院”也在系统里,那就不一样了。
  这意味官殷见在受伤后,并没有被直接送回现实治疗,而是在系统里治疗。治疗无果后,他才被送回现实手术。
  而且,在现实中的手术完成后,他又被送回了系统。
  “为什么要模拟一个医院?还要在这个模拟医院中治疗?”
  “或许都是在为我们的现在做预演。”
  方栩予说道。
  “加入掩体中真的存在这种系统,那这么做的目的,只能是尽可能地模拟掩体外的环境和技术。”
  “他们或许想探究……如果作战队员在任务中遇到了创伤,聚集区的设备和技术是否足够治疗。”
  大家都点头同意了这个猜测。
  唐泽却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在系统里对他们进行野外的预演?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可这样一来,为什么又要清除所有人在掩体内的记忆呢?保留预演的记忆,不是能够更好地在外界生存吗?
  “所以那次预演得出的结论是,以聚集区现有的技术,有很多脑部相关的治疗是无法完成的。”
  “某些病症只能回掩体治疗,如果无法返回掩体,就会越来越严重。”
  刘天娥说道。
  “比如……出现脑部紊乱。”
  方栩予抿了抿嘴。
  脑部紊乱在a区是比较常见的问题,只要服役时间足够长,理论上所有人都会遇到这个问题。
  可是这个问题……难道在掩体内能得到根治么?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只能带着这样的病症坚持生活在外面?
  “我有个问题。”
  方栩予回过神来。
  “唐泽,怎么了?”
  “刘姨过去对官殷见的‘护理’,也是在预演系统里么?”
  刘天娥愣了一下。
  “这……”
  “有可能。”
  “这不就意味着,刘姨也保留着掩体内的记忆?”
  刘天娥的眉头皱了几下,目光快速移动着。
  “我脑海里的记忆总是东一块西一块,并不十分连贯。之前我总觉得那是时间间隔久了,记忆自然筛选的结果,但现在看来——”
  她抬起了头。
  “或许我们的记忆中都保留着来自掩体的部分,只是我们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
  记忆?
  记忆真是看似实在,却虚无缥缈的东西。
  它可以这么轻易地被抹去,被篡改,却让拥有它的人深信不疑。
  他们紧抓着这些缥缈,想从里面探寻出什么来。
  殊不知,一开始便已经是错的。
  *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方栩予说道。
  “……说不定,还在那里。”
  几个人都抬起头来。
  “是什么?”
  “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是我在五色石的二号试验场发现的。”
  看见唐泽神情变了,他又赶紧解释道:“我之前没有提,是因为我放回去了。”
  唐泽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是我们从水底逃出来的那次。”
  方栩予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水底下沉积着很多杂乱的东西。因此我们更加认定,出口是在水底。”
  “后来那些树的枝条清理完后,水底确实出现了一个五色石的标记,其中蓝色的部分在发光。”
  “我看到那块蓝色中间好像镶嵌着什么,用手抠了一下,竟然真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