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的残存意识慌忙逃窜时，它的可选择路径也就只有无限频道中的海量副本。
所幸墨煜为了这次行动做足了准备，拦击各个副本向外传递消息，是他改变游戏意识的主要目的。
所以现在他们只需要瓮中捉鳖，清理掉频道系统的剩余残念，也不会惊动制造系统的那个该死的人类。
或许是因为系统还在的缘故，几人进入副本后，冰冷又陌生的机械音再一次回荡在玩家耳中。
在与之不同的是，沈如竟然从机械音中听出了满满的恶意。
“叮！检测玩家全部到场，现开启s级副本：虚拟小镇。”
“不限时。”
“温馨提示：此次副本类型为扮演型，根据剧情提示完成任务。”
“剧情加载中……”
随后就是滋滋啦啦的电流声，系统就像是销声匿迹一般，没了声响。
这次进副本和往常不同。
沈如脑海一阵眩晕，身形一晃，手掌贴到墙面感受到了一片冰凉。
光滑的触感应该是镜子。
沈如睁开眼开始仔细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一个狭窄的卫生间，灯光有些昏暗，但没有想象中难闻的味道。
身后的大门紧闭着，整个空间一片死寂，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沈如重新正视面朝他的这面镜子，这里的主人一定很爱干净，上面除了他刚刚留下的手印，没有其他多余的痕迹。
“咚咚咚。”
寂静的空间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暗红的瞳孔猛的颤抖一瞬，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一个温柔的男音从门外响起：“沈如，出什么事了吗？”
沈如扭头，不知为什么，看着紧闭的大门缓缓松了口气，开口回应道：
“没事，我很快就出来。”
看来他现在并不在自己家里，从门外男人的语气来看，两人起码也算是熟识的关系。
沈如刚刚回身查看卫生间的门是否被打开，没有注意到面前镜子里的自己竟然一动未动，嘴角猛然咧到耳边，满嘴猩红朝着门口的方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可也只是瞬间，就在身体扭转回来时，镜子里的人像又恢复了正常。
直播间内：
【？？？？刚上来就给我整这出是不是！？】
【啊啊啊啊啊滚啊，别用我老婆的脸做这种事！！！】
【很好...很好…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楼上的，给我滚一边子去！】
沈如根本没犹豫，他在卫生间什么都没发现，果断转身拧开了把手推门而出。
刚开门，就看见一个和人等高的漂亮人偶安静的躺在陌生男人怀里。
人偶的身上被丝丝缕缕的细线缠绕，不知陌生男人做了什么，人偶随着细线灵活的晃动着僵硬的四肢，仿佛下一秒就要在沈如面前翩翩起舞。
沈如对待npc很少第一眼看上去就心生反感，但这男人算一个。
浅色的发丝被打理的格外精致，金色的瞳孔泛着冰冷的笑意，黏腻的视线在沈如身上卷曲缠绕，像是一条贪婪的蟒蛇，下一秒就要冲上来咬断青年脆弱的脖颈。
像是故意而为之，人偶在细线的控制下，轻巧的坐在了陌生男人的大腿上，两只胳膊环绕在对方脖颈的同时，漂亮的头颅乖巧的贴着男人的脸庞。
刚刚昏暗的光线挡住了人偶的脸，而现在那张漂亮的面容完整、彻底的出现在了视线当中。
是沈如自己的脸。
连带着那双艳丽又多情的红眸，都一模一样。
黑暗在此刻凝结成了实质，悄无声息的蔓延至沈如的脚下。就在即将越过最后的安全防线时，一声轻蔑的调笑在屋内响起：
“手艺不错，就是做人太差劲了。”
差劲的让沈如想起曾经口出狂言要饲养他的变态会长。
人偶师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愤怒，反倒是满脸遗憾，随手将漂亮的人偶像垃圾一般扔到了一旁，无趣的说道：
“说白了也就是个不会说话的玩意。”
沈如没有施舍给地上那个冰冷的东西一分一毫的目光，反倒是开始打量起整个房间的布局。
密密麻麻的细线从房梁顺到地下，精准的缠绕在每一个人偶的身上，每张脸上都带着一样弧度的诡异笑容，与之不同的是它们的眼睛都是黑漆漆的空洞。
很显然，还是未完成的作品。
压抑、窒息还有隐藏在黑暗中未知的恐惧，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气中疯狂涌动。
“为什么他们没有眼睛？”
人偶师坐在一旁，笑眯眯的打量着青年，痴迷一般看着那双诱人的红眸，低声呢喃道：
“是啊，为什么呢？”
话音刚落，沈如突然控制不住的笑出了声。
他要是再察觉不到，就要被当成傻子溜了。
暗红的眸子盛满了兴致，发动天赋瞬间移动到人偶师的身边将人狠狠抵到墙边，尖锐的利刃距离对方的眼睛只有一张薄纸的距离。
“你到底是谁？”
就算是系统的针对也过于牵强了，毕竟系统最恨的不是自己，是墨煜才对。
所以就算被做成人偶，再怎么算也轮不上沈如啊！
人偶师不恼，眼神里充满了痴迷和沉醉，对青年突如其来的靠近发出意犹未尽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