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清除开始
嘟嚕嚕嚕……
手机铃声响起，戴世瑜看了眼来电，立刻走到安静的地方接起。
「唐先生，您好。」
「公司情况如何？」通话另一头传来苍老却有力的男人声，是唐家大家长唐甄业。
「是，就如我在信件里说的一样。四小姐很有天赋，即便忘了一些，还是没有遗失基本常识，目前能处理基本的文件和一些基本决策。身边那位秘书学习力优秀、记忆力优异、也懂得举一反三，只是从没有接触过经商和秘书工作这方面的事，还需要时间学习。」
戴世瑜的报告让唐甄业不是很意外，「跟我预想中的差不多，唐清沐能将所有唐家安排的所有线上课程上完，还将成绩全控制在及格边缘，我就知道这孩子能力不凡，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展现自己的能力。她有没有跟你透露出私人的事？你儘管说。」
「这个……」戴世瑜实在犹豫，脑袋急速转动修饰形容词，「四小姐忙着工作，精神比以前担任银行员的压力还要大，偶尔会抱怨两句，但我认为这属情绪发洩的常态，不算异常。」
「抱怨？八成都在骂我算计她吧？」
「……」戴世瑜十万个赞同，但她却不敢如实上报。
自从唐清沐上任总经理到现在已经快两个礼拜，回家只有三次，大部分都睡在办公椅上、洗漱也都在办公室专属的卫浴里，几乎是整天都待在办公室，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绘歌也跟她差不多作息，唐清沐还给她安排原本该上的高中线上课程，有时候还会课程才看到一半，人就已经趴在桌上睡的情况，但是准备好的作业却都能做完。两人认真的样子连她都有些不忍，那三次回家还是她半强迫两人回去换衣服，就又被两人催促着回公司。
在四楼餐厅工作的悠真就有好一点，至少餐厅有营业时间，还能得到比较多的休息时间。但是在餐厅工作是体力活，加上餐厅里几乎都是唐芷琦的人，各种打杂的事都叫他做，悠真常常从上班忙到下班都没能吃上一口饭，但有唐清沐做靠山的吩咐下，餐厅打烊后就得送宵夜上楼给他们，也会给戴世瑜带一份，之后就跟唐清沐两人睡在办公室里，隔天再把餐具拿回四楼餐厅，顺便做开店准备。
戴世瑜不太能理解唐清沐怎么这么拚，唐甄业却像是猜到一样笑着，「她大概快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
「这孩子跟我一样，心里在计画某些事，但是在进行计划之前，必须做好充足准备。」
「准备？我看四小姐的能力快赶上少爷小姐们，她应该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公司营运方案了……」
「方案是一定准备好了，但是在那之前，必须把一些障碍物清除，才能算开始。」唐甄业笑着，「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开始清理公司里的蛀虫了。」
戴世瑜一愣，「您是说，四小姐准备让公司换血？」
「没错，而且还会安插自己的人，就跟芷琦一样，只是不知道她带来的人，会不会又是另一批蛀虫。我把你安排过去三个月，就是要你帮我调查，她还有没有认识其他奇怪的人，是我们还没查出来的。」
「是，我明白了。」
听到对方掛断通话，戴世瑜也关上手机。
没错，现在还只是准备而已。
果然如唐甄业所说，又过了一个礼拜，唐清沐就发布裁员通知，名单几乎是全公司三分之一的员工，资歷有深有浅，各单位都有，包含餐厅员工，就连一间进驻餐厅也被终止契约。
「开什么玩笑？！事前通知都没有，说裁就裁！那我们失业这期间怎么办？！」
「就是啊！我家就靠我一个人的薪水养家，突然就被裁员，那我一家大小要吃什么喝什么啊？」
「我在这公司工作十年了，也没犯什么错，业绩也比隔壁小子还要好，为什么不是裁他、而是裁我？」
「没错！她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孩子，靠家里空降的总经理，根本不懂我们的辛苦！」
「怎么可以这样？！我要抗议，我要总经理给我一个交代！叫总经理出来！」
裁员名单直接让公司炸锅，纷纷大喊要抗议、要上法院告，不顾保全阻拦，搭电梯跑楼梯，直衝十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却又都在出入口停下脚步。
原本佔据十楼的总经理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隔间改装，办公室只剩下一半面积，秘书室也建立在角落，大概才两坪大。剩下的大半空间正在摆放大量的桌椅，看起来足够容纳整间公司的员工，旁边的窗户都被拉上窗帘，大片墙面正投影笔电桌面，像是个广大的会议厅。
前面几个位置上已经坐了几个人，交头接耳正在商讨文件上的事项，绘歌忙着泡茶，反而是站在讲台边的戴世瑜显得有些紧张。
「都来了。」唐清沐推来一块白板，边从容的对衝上来的人招呼，「我才正要让人广播请你们上来，既然都来了就自己找位置坐。绘歌，去广播把名单上的人都喊上来。」
「是。」绘歌将茶壶放到一旁，走到柜檯开啟公司广播。
「……」这悠间从容的反应就像一盆冷水一样，将他们激动的情绪直接泼冷，彼此看了一眼，有些窘迫的选一个位置坐下。
戴世瑜走到一旁讲台边，打开准备好的笔电，萤幕上正打开视讯会议，左边是整个会议厅的监视器画面，右边是唐甄业、董事长唐莉娜和副董事长唐纪瑶的视讯画面。
剩下几个等着吃瓜看戏的人也被喊上来，看着有些骚动的会议厅，也连忙静静入席。
「都到了吧？」唐清沐看了眼在场超过一半的人数，毫不意外的点头，「该到的都到了，不用来的就当旁听吧！正好让你们知道，今后这就是我唐清沐的公司方案。」
「就是一点通知都没有就裁员吗？」一名男员工不满的抗议，「这么突然就把我们都裁了，原因都没说，我们也没有心理准备，家里还有人要养，这方案是想逼死我们吗？」
「对阿！太没道理了！」一个人带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唐清沐等着抗议声稍微变小才冷静开口，「各位请看清楚，上面写的就是通知。」她边说边操控另一台笔电，墙上投影着裁员名单，标题明显写着通知书三个字，「而且是今天发通知，现在就请你们上来开会，应该没有问题吧？」
带头抗议的男子顿时脸一红，还想辩解，「但是这么临时，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有……」
「我是总经理，拥有这间公司的人事异动权，还需要跟你一个部长报消息？你不觉得自己的发言已经踰矩了吗？」唐清沐凝视着他，男子尷尬的默默坐下，「今天这张裁员名单通知书，只是告诉你们，我这间第三分公司的这个职位，不适合你们坐，但是不一定会把你们从唐氏企业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