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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燃骨 > 第5章
  ——帝王在通过它缅怀一个人,这个人曾和他肆意对弈,隐于他的床帏之间,扯乱床帐。
  时间仿佛静止,窸窣一声轻响,是又一支焚香燃断了。
  不知过了多久,帝王轻轻抬了下眉,“呵”了一声。
  连廿一都拿不准他这个语气词的含义,只是觉得这喜怒莫测的昏君仿佛忽然鲜活起来,一样是红色的长袍,原先只像个鬼魅,如今却竟有了种明艳的少年气。
  帝王甚至竟然笑了。他垂着头,微微掩着嘴,低低笑着,红烛的光笼罩他漆黑的发,照亮他眼下那点红痕。
  常人笑是赞许亲和,他笑起来,却有种妖异的惊心动魄。
  他的臣子们恐怕并不会太想看到他笑。
  不过,也直到这时,他才稍微有点像个活人。
  很巧,也是在这时候,廿一忽然想起了帝王的名字。
  赵浔。
  帝王赵浔走近了。
  他俯身低头,目光像钉子一样,仿佛要定住人的魂魄。
  廿一忽然觉得心头蓦然有种异样的感觉,既像怅然又像喜悦,难以分辨。心跳却莫名其妙地快了起来,仿佛要跳出这具他尚且陌生的躯壳。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前究竟是什么人,但恐怕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所以即使死了这么久,还是习惯面上保持不动声色,不让人看透情绪。
  他本能的尽力平复心跳。下一瞬间,却差点没绷住。
  廿一后颈蓦然一痛,赵浔冰冷的手按住了他的脖颈,这是一个完全压制的姿势,可以说是要杀人……
  ——也可以说是……某些偏好强势者在行事前的助兴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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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一个天赋:能在梦中预知未来。十年前,我借此能力作局作戏,代替本该站在祁昼身边的人,骗他对我多看一眼。
  父亲曾警告我:“不要为任何人改变未来,否则你会一无所有。”
  我一点也没听进去,结果,假的就是假的。我最后被弃如敝履,家破人亡。
  十年来,我自以为已将祁昼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我再次做了预言梦,梦到他将囚禁我,用匕首杀死我。
  我要吸取教训,先下手为强,杀了他。
  酒吧,我跪在他脚边,诱他带走了我。
  听说,那夜他原本是来缅怀一个叫周灼的死人。
  那是我十年前的名字。
  最后,我才知道预言梦的后半段
  ——他将匕首递给我,对准了他自己的心脏。
  第3章 君为臣纲
  真疼啊。
  开头是一阵仿佛撕裂的痛楚,从肉体到灵魂,在这痛下不停地颤抖起来,通常痛楚能让人联想到死亡,但是在死过一次的人眼中,却能清晰的区分两者的差别。
  如果说纯粹的死亡是黑白的,是生死相隔,再不复见。那这种痛便是一种奇异的绚烂,就像地底下静静腐烂的花,溅落在皑皑白雪中的污血。
  痛苦尽头,却是一种极致的、古怪的欢愉。
  这种欢愉却反而让他更加不安起来,仿佛整个人被抛在空中,无着无落。
  痛苦让他安心,这种快乐却让他反而难捱起来。
  不,不只是难堪。
  是折辱。
  那一刻,他在承受的侮辱,任何男人都无法容忍,更何况,他素来强势自矜。
  无人知晓,在一个湿热的夜晚,他的全部尊严和傲骨被打碎,化作一声难以克制、模糊不清的呜咽。
  被完全支配的那刻,他迷离的意识清醒了一瞬,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君为臣纲,既然俯首称臣,便该知道要怎么做。”有人在这样折磨和强迫他。
  那人捏住他的后颈,靠在他耳边,冷冷说道:“您自恃风骨,如今却以色事主君,也算是奸佞了……”
  廿一忽然呛咳起来,如同溺水。
  他好半天才缓过来,意识到那只是段湿热的梦,虽然真切到诡异,但唯一的一句话语焉不详,他隐约觉得句末似乎还带了个称呼,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同样想不起来的,还有现实中,刚才赵浔将手压住他后颈后发生的事。
  那一刻之后他似乎便丧失了意识,此时已并不在赵浔寝殿中,而是在一栋空旷的房屋,殿门口有匾,上书二字:“西园”。
  看形制像是宫人居所,却又更干净整洁些,屋子角落还有可取用的炭火。应该是宫中一处偏僻的荒园,和这里的少年一样身份模糊,不太能见光。
  屋中共有八张床铺,以纱帘隔开。最西侧是间净房,里面有一面光泽可观的镜面。
  也是在这时,廿一才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现在的脸。
  ……他吓了一跳。
  这脸色白的比他真当鬼时还惨白,连鬼都能吓死。嘴唇也一片苍白,唯独唇珠处一点殷红。
  廿一:“……”
  他用手背轻轻蹭了下面颊,沾了一手的粉。
  的确听闻贵族青年和少年小倌都流行敷粉簪花,但没想到是这番志趣。难为刚才皇帝没给吓着。
  廿一捧了一抔水,泼在脸上,洗完却反而渐渐皱起眉。
  从腰牌看,镜中青年应该名叫“李小灯”。
  洗净脸后看着年纪更小,或许不过十七岁,皮肤苍白,面容英挺,眉目深邃,只是面相中便带了丝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