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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谢绥已经没有任何惊讶。
  见谢临珩将孩子抱来,他直接放下茶盏过去接孩子。
  那从容的表情,仿佛早就猜到了,这小皇子早晚还会再被扔过来。
  谢临珩这回将孩子送来,还特意找了个理由:
  “儿臣这两日政务繁忙,晚晚天天抱着孩子也有些吃不消,劳烦父皇帮忙看一天,乳娘和照顾奕承的嬷嬷们儿臣都一并带来了,父皇若是抱累了,直接喊她们过来就是。”
  帝后寝殿中,醒来见不到孩子,这次虞听晚没有任何着急,不用猜都知道是谢临珩将孩子抱出去了。
  她先是起床梳洗,刚从净室出来,就见谢临珩从外面回来。
  轻抬眸看过去,轻轻淡淡地问:
  “父皇又想承儿了?”
  谢临珩面不改色点头,径直朝着她走去,“隔辈亲,父皇想承儿很正常。”
  虞听晚还能看不破他这出心思。
  在他过来抱住她的时候,她随手将散在身前的一缕发丝拨到身后,笑问:
  “那这次,承儿在父皇那里待几天?”
  他眉头轻动,温热的指腹在她眼角轻碰了碰,眸色温柔。
  “夫人觉得呢?”
  “一天还是两天?”他问。
  虞听晚哭笑不得,“你是真不怕承儿生气。”
  他却凑过来亲她,“那小子好哄,等从父皇那里抱回来,为夫多哄哄就好了。”
  虞听晚越发无奈。
  小奕承确实好哄。
  除去小家伙一连多日黏在她身边不肯让谢临珩近她身之外,绝大多数时候,谢临珩对这个孩子,都宠得没边。
  平时只要下了朝、处理完奏折与朝事,一有时间,他就陪在小奕承身边,亲自陪着小家伙玩。
  寝宫中有很多小奕承的玩物,但谢临珩陪着小奕承玩的时候,多数喜欢在一众玩物中选择小铃铛。
  那是一个做工精致的虎头铃铛。
  她曾经问过他,为何那么多玩物,他偏偏对这个虎头铃铛。
  当时谢临珩并没有说话。
  只是轻摇了下那个小小的铃铛,低眸看向小奕承的眼神,既有父亲对儿子的怜爱与疼宠,又有对过去久远记忆的回忆。
  那时过后,很久,在夜深人静的深夜他紧紧抱着她时,虞听晚才听到他极轻的一声回答。
  他说,“我希望小奕承长大后,回忆起儿时的时光,不仅有他跌跌撞撞摸索着成长的记忆,还有父母陪伴他、陪他长大、陪他玩耍的场景。”
  虞听晚难以形容听到他这句话时的心情。
  只是侧过身,用力回抱住他。
  从那之后,他再陪着小奕承的时候,开始慢慢陪着小奕承玩别的玩物。
  而那个虎头铃铛,只在小奕承哭的时候与不高兴的时候才再拿出来。
  说来也奇怪,小奕承虽然好哄,但每当他哭的时候,谢临珩只要一拿着那个虎头铃铛逗他,小家伙不需要人哄就不哭了。
  后来,在一次谢临珩在御书房见大臣时,虞听晚碰见墨九,问了一句虎头铃铛的事。
  也是在那时起,她才知道,之前谢临珩的生母姚琦玉离世时,他曾将一个装着虎头铃铛的匣子给了墨九,让他将匣子中的虎头铃铛当作葬品,一同葬进了姚琦玉的墓中。
  而现在他逗着小奕承玩的这只虎头铃铛,是在孩子没出生前,谢临珩仿着记忆中那枚虎头铃铛的样子,亲手做的。
  这只谢临珩亲手做的虎头铃铛,不仅是曾经某段时间他陪着小奕承玩的最多的玩物,也是在小奕承出生后,他陪小奕承玩时选择的第一件玩物。
  或许真是应了那句——
  人终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得知一切后,虞听晚不止一次地想,希望小奕承的儿时成长,也能慢慢抚平谢临珩儿时的伤。
  让他在小奕承逐渐长大的岁月中,真正地对儿时的一切释怀。
  ……
  有着上次中途哭着回来、但被自己的老爹拒之门外的前车之鉴,这次再度被丢去庆泰宫,小奕承没再闹着回来。
  而是乖乖在他皇爷爷的陪伴下,老老实实地在庆泰宫待了一天。
  第二天是休沐,不用上朝。
  谢临珩一大早就去了庆泰宫,将小家伙接了回来。
  小家伙还小,记吃不记打。
  回来后被爹娘抱着宠着,没多久又忘了收敛,下意识地像从前那样,白天黑夜地缠着虞听晚,打扰他爹娘正常的晚上生活。
  如此次数多了,再屡屡每隔一段时间就被丢去庆泰宫后,小奕承终于长了教训,
  虽气愤他爹爹这么大了还跟他抢娘亲,但奈何他人太小,整个身板加起来都不足他爹爹一个手臂长,哪怕是反抗也斗不赢。
  久而久之,小奕承在一次又一次的被丢去庆泰宫的悲惨经历中,终于渐渐接受并习惯了父皇跟他争娘亲、而且隔三差五将他扔出去待个一两天的现实。
  第309章 周岁礼
  在儿子与夫君日复一日的‘争宠’中,虞听晚也慢慢意识到他们两个‘某些时候’‘不能兼容’的情况。
  在多次看到谢临珩将小奕承丢去庆泰宫,虞听晚和谢临珩商量后,终于定好了解决之策:
  ——在小奕承彻底适应晚上和她分开睡之前,每隔三天,小奕承去庆泰宫待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