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来由的突然想到珍惜这个词,明明已经这样度过了很多年。
挑眉压下那股怪异感,或许是因为那场没头没尾的梦,让自己心神不宁吧,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局,自己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到底是为什么,有了那样长而不知名的梦境。
“昨晚那场梦挺有意思的。”
咽下一口巧克力味的慕斯蛋糕,穆鹤山尝试聊起昨晚梦里的细节,但却发现自己记不清太多东西。
“其实我自己也记不得什么了,就是感觉像一个多面体,一下子转到这面,一下子又到了另一面,奇怪的很。”
“是吗?不会觉得难受吗?比如头晕之类的。”
楚故喝了一口香槟,顺着他的话题聊下去。
“梦里怎么会头晕啊?不过.......”
穆鹤山歪着头想了想。
“我其实没有多少感觉就是了。”
“为什么?不是很有趣的故事吗?”
“应该不是。”
穆鹤山垂眼看向碟子上被挖去几块的巧克力蛋糕,恍惚间,浓稠的巧克力流心像是变成了乌黑的鲜血,手上的刀叉一下子没有拿稳砸在碟子的边角。
“鹤山?!”
穆鹤山感觉自己像是在坠落,从椅子上跌倒在红丝绒的地毯上,他看见慌乱起身跑来的楚故,看见自己手背上浮现的鳞片,还有盘旋在红色地毯上,花色诡谲的蛇尾。
他感觉自己在坠落。
从软绵绵的天堂,一下子掉进深渊。
楚故跪在他身前焦急询问的神态,突然像是出故障的老电视,一帧一帧的卡屏。
有时候是满目冰霜的少年,有时候是眉间戏虐的青年,几个人影交替着变化,慢慢的,穆鹤山找不到那个一睁眼就看得见的,刚过了三十岁生日的楚故。
“你到哪去了?”
半人半蛇的怪物睁着无神的眼,发出质疑。
“我好像看不见你了。”
伴随着穆鹤山的死亡,楚故低着头站起身。
【第三十五次重启失败,即将进入第三十六次重启】
【已成功抓捕第三十六号世界线目标对象】
“我们随时可以开始下一次尝试。”
【我们随时可以开始下一次尝试】
男人低沉的音色某一频率上变成了无机质的电子音,楚故看向电子屏中被扣押的穆鹤山,依旧是那身被雄虫鲜血染红的上衣,隔着电子屏,楚故看见穆鹤山抬头与自己对上视线。
他看见穆鹤山嘴唇张合,那是让人熟悉的几个字,鹤山每次都会发现呢。
他说的是——
“我知道你是谁。”
“主系统。”
可他还是更喜欢,穆鹤山称呼他为楚故。
作者有话要说: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要开始搞事了(微笑),六百收藏可能明天吧,我要看看我寄去实习学校的快递还找不找得到
第75章 、虚拟爱人(真相)
这根本就是早已定下结局的荒诞童话。
——
楚故这样想着,回望很多年前,看见那些事情一遍遍发生,脸上笑意越发嘲讽。
每场悲剧的开端都无比完美温馨,就像是裹着糖霜的毒药,就像灌满毒气的琉璃瓶,他们无知无觉的接受残破的未来,却愚蠢的认为这是上天所给予的恩赐。
他和穆鹤山,是灾难之下的幸存者,是被当时社会鄙夷的兽化者,就像是披着人皮的野兽混迹在人群中,旁人的眼神就像是在打量商品,他们一边畏惧兽化者野兽的本能,又一边利用着他们的能力,如果灾难席卷,他和穆鹤山就是第一批的牺牲者。
十年,他们从八岁的孩童成长为奔赴前线的军人,楚故越发觉得这个世界恶心的让人作呕,在外是战功累累的军人,在内却是萌生反叛思想的厌世者;那时候只有穆鹤山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劲,蛇类的体温偏低,把穆鹤山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像是一块触感温润的冰块,说不上有多么舒心,却是他唯一可触及的救赎。
如果他永远是唯一的就好了。
那时候楚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恶劣,就像他的情感只是因为这个人的独一无二,而不是出于跳动的心脏。
所以那时候的自己,在优秀的代替者出现的瞬间,选择抛下花色诡谲的蟒蛇,一个人走向所谓的“救赎”。
他们相伴了半生,十来岁在军校常遇到高年级的挑衅,军校中唯二的异类,几乎是被所有人针对的存在,他们从一开始的被人拳打脚踢,到后来的反抗,到最后将那些人打到血肉模糊,只用了三年,十五岁之后的他们,被称为双子星,异类相互依存,蛇与狼几乎无战不胜,穆鹤山长成清俊高挑的青年,而他则变得健壮高大。
就像是变成人类的蛇狼。
“你们都老夫老妻了不是吗?”
在听到这句调笑的瞬间,楚故暴起将那个人打翻在地,许多年前被研究者当作怪物研究的羞耻终究埋下祸根,他怨恨所有将他当作笑料的存在。
“谁都有可能,除了我们。”
他不愿成为那些人口中,怪物就应该和怪物在一起的未来,那种东西,在书本里或许是让人艳羡的存在,但如果发生在现实,没有人会因此而高兴。
不知不觉,周围人的看法让楚故自己也认可了,他们是怪物这荒谬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