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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时才发觉,那一声又一声低缓的“别怕”,似乎并不是诚意的安抚,反倒更像是惑人的诱哄。
  而这时的清醒,已经太迟了。
  猛兽露出獠牙,而猎物呆呆愣愣地任由其宰割。
  最可怕的是,那热意还透过皮肤侵入骨髓,盘亘着,无声地汇成了一团。
  闻奕咬着牙关,脑海里闪现在国师府的时候,那时候喝酒壮胆借机偷亲人的他,是否也是这样紧张无措,却又一往无前。
  答案是肯定的,去的一路上他都很紧张,说什么是酒意正浓,实则都是欺骗人的借口,他是清醒的,清醒着的沉沦。
  找个看似完美的借口让自己得偿所愿。
  焰苗太盛,几乎要伤人。
  饿了很久的猛兽更有耐力,慢慢诱哄手里的猎物,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一点点地把猎物吞吃入腹。
  他不会知道清冷禁欲的人坠入红尘是怎样的情态。
  但他现在就已经十分失态了。
  上一次的感受在一个个温馨亲昵的动作间,痛意似乎都消失殆尽了。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被人视作珍宝,被人爱惜珍重。
  从他松口同意的那一刻起,他的身体,似乎不属于他,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其予取予求。
  理智在升腾的热度间慢慢蒸发,总有少年不受控,在爱人的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里失控。
  “叫人。”
  喑哑低沉带着诱哄的声音响在耳畔。
  闻奕迷茫地轻呢,乖巧中带着反叛,叫道:“莫肃琛。”
  男人低声轻笑一下,指腹不轻不重地碾过他的唇,又肆意的游走作乱。
  “不对。”
  声音依旧很沉,气定神闲中却带着无法预知的危险。
  “哥哥~”
  闻奕无意识地脱口而出。
  话音未落,唇已经被男人咬住,微麻的痛感侵入脑海。
  灵魂都在战栗,在水里浸没,又在海岸上重生。
  闻奕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本就没有恢复的身体比以往要弱一些,又经过这般狂风暴雨,自然受不住。
  “奕奕~”
  莫肃琛晦暗不明地注视着昏睡过去的人,温柔地轻呢。
  闻奕轻轻蹭了一下他,依恋又信任,似乎在回应他,但又因为太累了,没能睁开眼睛。
  “我爱你~”
  低沉的声音散在氤氲的卧室里,也不知睡着的人是否听到了这句动情的告白。
  ——
  卧室里一直很安静。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连柔软的起伏都没有变化。屋内拉了窗帘,但还是有些许的光亮透过了层层窗幔。
  天色已经大亮了。
  屋门被无声地打开了一条缝隙,莫肃琛向屋内看了几眼。
  见床上的人还没有动静,他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走到床边,正想弯腰查看床上人的动静,还没伸手,却被惊了一下。
  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无声地看着他。
  “奕奕~”莫肃琛轻声问,“你醒了?”
  闻奕似乎并没有真的清醒过来,视线还怔怔的,有些迟钝,闻声也没有回答。
  莫肃琛沉眸,温声细语地问:“奕奕,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床上的人许久没有回答,好一会儿才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却很含混,像是困倦时的呓语。
  额头一沉,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住了他的额头。
  温度正常,莫肃琛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应该是太累了。
  昨晚他确实过分了些。
  沉眸温柔地注视着他,低声问:“时间还早,要吃东西吗?还是想再休息一会儿?”
  闻奕的下巴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这才眨了眨眼睛,缓缓地闭上了。
  莫肃琛缓声问:“要喝点水吗?”
  埋在被子里的脑袋点了点,莫肃琛无声轻笑,起身倒了一杯温水。
  把别扭的人从被子里捞出来,“喝点水再睡。”
  闻奕乖巧地靠在莫肃琛怀里,任由男人喂他喝水。
  喝了一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些。
  他拉过被子盖在头上,闷声闷气道:“困,再睡一会儿。”
  莫肃琛起身给他掖好被角,从善如流地低声轻哄:“睡吧奕奕。”
  再次清醒的时候,莫肃琛施法挡住的光线让屋子变得很暗。
  眼睛并没有不适,只是微微有些干涩。
  床头上就放着一杯用灵力保温的温水,闻奕启唇笑了一下,拿起水杯喝完,身体舒坦了些。
  门被打开。
  莫肃琛向来关注他的动静,似乎他们在一起的每一次,只要他醒了男人都会雷打不动地过来看他。
  莫肃琛扶住闻奕,柔声询问:“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闻奕动了一下身子,抿唇道:“说不上来好,也说不上来不好。”
  莫肃琛深不见底的眼眸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但闻奕感受到腰侧的手心里传来一股温暖的灵力,灵力游走在他的四肢百骸,疲软的身体霎时见好。
  “我没事。”
  闻奕抬手制止了莫肃琛继续往他体内输送灵力的想法。
  莫肃琛低笑一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先去洗漱,我做了菜了。”
  “该不会又把我当兔子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