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杳和落瑜冷战了,或者应该说是覃杳单方面的冷战。
这几天里覃杳几乎把落瑜视作空气,不管他是道歉哭泣撒娇耍无赖覃杳统统当作没有看见,依旧自顾自做她自己的事。
这种生活对落瑜来说简直和地狱没有什么区别,他无法忍受覃杳不再对和他说话、不再摸他的头发、不再亲吻他。甚至还把他赶到了外面的沙发上睡。
在覃杳面前的落瑜大部分时候都会像个小狗一样紧紧贴着她,希望主人下一秒能摸摸他的脑袋夸一句好乖,但这几天覃杳看都不看他一眼,只留下落瑜站在那儿耷拉着脑袋。
如果再来一次,虽然在阿杳身上闻到不属于自己的真的让他很难过他也不会对她那么做的......
落瑜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正在整理上学物品的覃杳,这是他平时最讨厌也喜欢的时刻,这意味着他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覃杳,也许几小时也许一天。
但是覃杳都会在出门之前给他一个安慰的吻,他就会靠着这一个吻来聊以度日。她走后他会趴在能看见外面街道的窗台上,希望下一秒能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但今天什么也没有。
门被关上,他像往常一样跑到那个窗口处,看着覃杳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然后隐没在人群里。
但今天不能一直因为阿杳失落,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
落瑜整理好心情,找了一件深色外套套上,把那一头扎眼的金色头发仔细藏在鸭舌帽里,戴好口罩,为了防止意外又把一针抑制剂塞进了衣兜。
再一声门响,独自一人的omega也离开了。
覃杳回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她已经在路上想好了,只要一会儿落瑜再说点好话和她道歉,她再顺势敲打他几句什么以后不许再这样要懂得尊重她这种然后就跟他和好。
这么和他冷战下去总不是个办法,早上出门时瞥见落瑜缩在沙发里的模样又在眼前晃,情绪蔫嗒嗒像只淋了雨的犬类,想起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也于心不忍。
覃杳怎么会不懂他的不安全感,他自从失忆那天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那个词儿是什么来着?刚破壳的幼雏会对睁眼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或物产生强烈的依赖感。落瑜对她估计也是这样的心理。
但是失忆了总会恢复记忆,她能这么一直把他留在这里吗?覃杳偶尔也会这么想。
两个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短短一个月左右,但在71区就像两只互相依靠取暖的小动物。她的生活也因为他的存在热闹了很多,虽然有时候会为柴米油盐而惆怅,但在这样一个一眼看不见未来的社会回家能看见一盏灯的感觉着实不错。
覃杳打开门。
并没有亮着的灯,也没有落瑜。
她以为落瑜是在耍小脾气,摸索着打开灯,房间和她出门的时候一样独独少了那人的身影,她心里腾起一股不安。
“落瑜?”
尾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没有回答,也没有他兴奋扑过来的拥抱。
覃杳迅速把整个屋找了一遍,最后发现定论落瑜现在的确不在这间屋子里。
恢复记忆?抢劫?绑架?人口贩卖?
覃杳太阳穴突突直跳,种种不好的念头在她脑子里来来回回盘旋,她试图阻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安慰自己也许是他自己出去了呢?
可是她明明经常嘱咐他外面很危险要乖乖呆在家,她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他突然跑出去。
难道是因为她这两天的冷脸吗?
挫败委屈害怕让覃杳失去了往日冷静的头脑,她瘫坐在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思绪打成一个个结,她现在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报警?不知道是她先被控告拘禁omega被关进去还是先找到昼合。
找人帮忙?她现在又能找谁呢?
右手不受控地发抖,她攥住腕骨想压住战栗,这时一滴泪滴在她的手背上,留下一点水渍,覃杳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为什么她要因为一个外人变成这样?覃杳问自己。
自从十五岁以后,她的人生计划是活成不被任何人左右的状态。
她狠狠抹了一下泪水,对着空气冷笑,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走了也好,这样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他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不用挤压寥寥的休息时间去兼职,也不用多出一大部分额外的开支。
“滴滴。”
通讯器还在尽责地推送社会新闻,来自治安署的红色通告格外明显:近期omega失踪事件频发,请广大帝国公民保持警惕。
去报警吧。
被审讯就审讯被关起来就关起来,到时候再想办法,当务之急是先找到落瑜。
覃杳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打开门准备去最近的警察局,却先看到了站在外头的高大身影。
正是害她焦急恐慌的罪魁祸首。
落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