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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跟鞋的声音随即响起来,从办公室到走廊,一直走进电梯,最后响在了中原中也办公室的专属楼层。
  走廊前面有个人在,应该是听见后方高跟鞋的声音了,转过头来。
  抱着文件的女人愣了下,看见黑发卷毛的青年转过来对着自己笑,正要下意识地鞠一躬,对方却是先一步敲了办公室门,没等到里面的人回应,便直接一把打开了。
  “女士先请。”如此说了句。
  于是女人也就只能先进去,刚一踩进门内贵重的羊毛地毯,就听见了桌后边传来一句稍带怒气的话:
  “不是说了别让你在这时候过来找我吗!偷懒也得有个分……”
  话语戛然而止,女人抱着文件有些不知所措,桌后边的中原中也抬头看见人,也有些愣了。
  后面的人这时候才悠哉悠哉地走过来,绕去了女人身旁,抽出了对方手里的文件,而后使了点眼色示意她可以先离开了。
  即使这里最高等级的人并未发话,但女人依然如蒙大赦,对着桌后的人和身边站着堂而皇之开始翻看重要资料的人鞠了一躬,转身准备立即离开这个办公室。
  门被带上的时候,有说话声——
  “说了让你别在这时候跑我这里来偷懒,还有,别看了!”
  “哎~那晚上出去飙车嘛~”
  “切,当然去啊。”
  “好哦,那我养精蓄锐了。”
  “我说你!”
  咔擦一声,门被关上。
  .
  中原中也觉得这样不行,很不行,而且也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早上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杯咖啡,他知道是谁送的,在连续一周快要喝腻了的时候,咖啡又变成了小蛋糕——除了第一个是致死含糖量之外,接下去的倒还正常。
  (注:致死含糖量=“5t5分糖”)
  下午的时候,不出任务的话他一般都会在办公室里,要么处理文书工作要么上顶层去开会,敲门声总是会在这时候响起来,门被打开,聊几句话,而后沙发里就会陷进一个人。
  这个人基本待到下午四点半左右会离开,直接下楼去,因为这时候广津要去档案室检查工作状态。
  傍晚到吃过晚饭的这段时间里,中原中也就会恢复独自一人,这个时候可以去公寓里随便搞点什么吃,也可以去高档餐厅,最近一周,他喜欢上慢慢散步去十字路口的咖啡店。
  店里上了常客隐藏菜单,有炸猪排定食和咖喱乌冬面这些东西,中原中也觉得大概是入秋了,自己也喜欢上了这些看上去就很暖和的食物。
  柜台后面的人鼓捣着料理,他就坐在吧台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
  ——之前喝醉的过程他基本都忘了,完全搞不清自己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放心地在一个外人面前发酒疯。
  晚上,是飙车时间。
  为了不被下属看到,中原中也白天会乘坐专车进出,一直憋到深更半夜,机车一响,就是他重力使释放天性的时刻!
  这个时候,往往又是两个人。
  “喂,能跟上吗?”
  头盔被抛过去,对方接住,压了压自己头顶蓬松的卷毛,戴了上去,左耳的十字架耳坠叮当地碰在头盔上,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和着竖起的大拇指说“绝对行!”
  绝对行——真是狂妄的一句话,但同时又莫名令人安心。
  奇怪,以前这种时候,太宰那家伙在办公室里通宵或者回那个破烂集装箱里,应该还有个人陪自己一起……哦对,是那个谁来着。
  “先走一步,芜湖~!”
  发动机轰隆一声,身边的车子抢跑地直接飞速冲了出去。
  “铁咩!!!”
  中原中也骂了句,立即追上去。
  半夜安静的港口区街道,两道轰鸣声极速闪过,劲风疾驰。
  玩刺激的时候果然还是有人陪着好啊,中原中也想,这家伙的存在果然是必不可少的,真是奇怪,在这之前的半年里自己都不怎么半夜飙车了,难道是因为这人出差了吗?
  哦对,是因为这人死了。
  “刺啦——”
  狠命的一记刹车。
  轮胎都在地面上划出了深重的剐蹭痕迹,中原中也感觉心脏轰鸣如擂鼓,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是飙车导致的还是脑中成型的那个想法——
  对啊,那个人已经死了。
  半年前就死了吧。
  硬要炫耀自己的咖啡技术,每天早上都要泡一杯咖啡硬塞给自己;下午一边说boss压榨员工一边跑来自己办公室偷懒;晚上守在十字路口转角的店里,拉着自己试验新菜品;半夜跑来自己的车库,选一款机车就直接开始和自己在深夜街道对飙。
  这些天不都是这样的轨迹吗?
  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的心脏一瞬如雷鸣:
  那么,此刻的这个人又是谁呢?
  .
  中原中也推开办公室的门,沙发上并没有人躺在那儿,他莫名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不习惯。
  不行,中原中也!不能这么想,不能再被“白月光”pua了!
  一个拳头砸在桌上,中原中也试图深呼吸,经过他缜密的思索之后,非常怀疑自己是得了白月光综合征,同时拥有了可怕的白月光情结。